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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改,对任何国家都是一个难题。即使是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尽管其经济、军事、科技以及综合实力都无人能够望其项背,其医改依然是一个令总统、国会和全民都参与博弈且无胜者的头疼问题。医改之难,难就难在各方利益的难以平衡—— 一不小心,就可能变成了一场“零和游戏”。
我们的新医改也是如此。政府有政府的医改导向,医院有医院的医改诉求,百姓有百姓的医改期盼。三者之间,有大方向上的一致性,这是新医改得以实施的前提,也有各自利益的博弈——政府的医改导向引领着医改的方向,医院的医改诉求影响着医改的走势,百姓的医改期盼决定着医改的最终成败。说到底,新医改的成功与否取决于百姓的认可程度——以人为本,体现在新医改中,就是以改革成果为社会大众共享为基点,以满足社会大众的健康需求为指南,以降低社会大众的健康成本为目标,以社会大众的健康最大化为根本。为此,最应当注意的就是新医改带给社会大众的切实利益,以及社会大众对于新医改的客观感受。
过去,在我们改革的过程中,有一种忽视宣传,尤其是忽视对社会大众宣传,关起门来自己搞医改的倾向,这使卫生改革与同时进行的教育改革相比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反差:教育界喊出的“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口号不但赢得了社会最大限度的理解,而且产生了很好的社会效益和社会反响,为教育改革减少了很多的社会阻力,为教育改革的顺利进行打下了良好的社会基础。比较而言,卫生改革非但未引起更多的社会关注,特别是社会的正面评价,反而是天价收费、收受红包、拒收没钱的危重病人等等负面新闻为社会舆论所传播,进而一步步地恶化医患关系,增大了社会公众的负面感受,给本来就举步维艰的卫生改革平添了许多的坎坷,出现了更多难以克服的问题。
更大的问题还在于,过去这些负面新闻留在社会公众心中的负面感受,会继续对我们的新医改产生负面影响,甚至成为我们新医改的巨大社会阻力——最敏感的问题之一,就是医药费用的升降。就社会公众的消费心理而言,对新医改最直接的感受,应当是自身经济负担的明显减轻,是医药费用的明显下降,并且,这种经济负担的明显减轻和医药费用的明显下降是看得见摸得着享受得到的,具体应当体现为看得起病、看得好病。作为这种社会心理的直接反映,社会公众对医疗收费尤其是药品价格异常敏感,对利润高达数千倍的药品差价深恶痛绝,这是我们必须直面的,也是我们必须重视的。当新的价格变动成为必需时,我们应当通过各种传播媒介,向社会公众进行正面宣传,让社会公众认识到新的价格变动的慎重性和必要性、新的价格变动对社会公众切身利益的影响,以及这种影响的大小和方式,求得社会公众的理解和支持,从而化解改革的阻力和压力,以最低的改革成本赢得改革。
特别要强调的是,新的价格变动应当有充分的民意基础,要充分听取社会公众的意见,特别是来自弱势群体、基层群众的意见,要形成价格变动的民意机制和通畅的民意表达渠道。
新医改方案的出台,已为新医改的价格变动机制提供了一个最新版本的成功范例。新医改方案从一提出,就开始了向社会各界征询意见的工作,就一直没有脱离社会各界的视野,没有成为几位老师或者一小部分人想象力的产物,其理论视野之开阔,可操作性之强,完全得益于集思广益,而其通过网络征集对于新医改的民意,更开了卫生改革的先河。正因为有这样的民意基础,新医改方案一出台,就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和支持,获得了社会舆论的充分肯定和好评。这些都从正面提示我们:广泛而充分的民意表达,是新医改举措获得社会公众认同的民意基础,是社会公众积极参与、荣辱与共的良性互动平台。在这一平台之上,我们不但可以构筑起新医改和谐的历史画面,也可以为卫生事业的可持续发展找到一条有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