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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苏州惠佳超市正常营业,但门口竖着来自警方的提示牌,告知消费者它是黑超市。且在距超市不足5米处,从超市早8点营业到晚9点打烊,都有民警轮流站岗。警方之所以这样,因经常接到该超市少找顾客钱的举报。
这年头,愤怒多了,质疑惯了,很多人看什么都不顺眼,“黑店提示”自然入不了法眼,轻飘飘批两句“你让法治情何以堪”。的确,细究起来,这警方提示似乎问题不少:你既然认定人家是“黑店”,为什么不干脆一抓了之?执法者对“黑店”都只能“下战书”,这让没有公权的消费者咋办?再说,你认定人家存在违法行为,证据在哪里?如果这些都没有,当心“黑店”告你诽谤。
骂够了,回头想想,又会对当地派出所的做法有些感动:群众举报多了,虽然是骗钱的小伎俩,人家也没有不闻不问,还兴师动众、冒着违规风险举牌警醒。不仅如此,还有民警在超市旁边给惠佳超市当起全天候的“陪同”。陪同的意思无非有二:一是有事儿出警方便,二是没事儿时是种威慑。如果你非要吹毛求疵地说人家是吃饱了撑的,那么,不妨回忆一下:在各地类似骗术层出不穷的时候,有几个公职人员风雨无阻地守护着大家的荷包安全?
褒贬之余,此事最大的看点,其实恰恰在于警民之间“有矛盾却不至剑拔弩张”的权益生态。一者,对于消费者的投诉很当回事,譬如“民警也曾多次找到超市经营人员谈话”,尽管“过一段时间,超市又会故伎重演”,但警方并没闲着,或是远远地盯着,或是写个牌子提醒;二者,对经营者私权的充分尊重,一个小超市,且据说该超市的“找钱戏法”当地早已有名,但派出所碍于证据而没有滥用警权,又是谈心,又是死守严防,没有逼得人家关门打烊,也没有威逼恐吓――这在“进京看儿子都有被劳教风险”的当下,越发显得难能可贵。尽管提示牌或有瑕疵,但公权对私权的谦抑,以及在核心程序上的小心,更让人觉得可贵。
屡教不改的“小手脚”,取证困难又危害有限,于是“猫和老鼠”就这么耗着,这种博弈甚至有点很萌很天真的意味。司法部门或城管部门,果真都能有这份“温柔”,呼天抢地的悲怆必然会减少许多。一个悖逆法治原则的“黑店警示”,却在某种语境下有着公平正义的温度――也许,这才是最耐人寻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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