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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考”的意义上说,中国人的人生质量堪称“输在了起跑线上”。这么多考试折磨我们,根本原因是中国“好”的工作位置太少了,必须在年轻人中做相当残酷的遴选。中国人或者需要保住相对不错的生活境遇,或者有改变命运的强烈愿望,他们不得不在彼此间做无情的竞争。
这种竞争当然也可以看做中国前进的动力,但它给中国人带来的人生代价的确很高昂,它有很大一部分是过度和畸形的,我们几乎没有办法和可能性抑制它。
事实证明,各种关于减轻高考和公务员考试负担的呼吁都是空话,一些表面上减轻年轻人压力的做法更像是教育改革的泡沫。为了避免无孔不入的权力趁机破坏公平,很多人主张把考试搞得更严格,杜绝任何灵活度。
只有当公务员的工作逐渐变得“很一般”时,几十比一的考试强度才能降下来。也只有当上大学的选择变得十分丰富时,高考才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兮兮的。对考试本身打主意没什么用,中国最需要做的是逐渐改变逼年轻人考试的社会大环境。
公务员的吸引力在改革开放初期没那么高,在很多大城市,当时街道办事处等政府基层部门的工作同进大工厂当工人差不多,一些人甚至更青睐后者。这些年政府税收的充裕大大改善了基层公务员的待遇,尤其是公务员工作稳定,有进取空间,因此有了“挡不住的诱惑”。
很难说公务员工作有吸引力是坏事,中国政府对社会运行扮演的作用是全世界最大的之一,而且短时间都不可能改变。吸引力强意味着社会优秀人才会被大量选入公务员队伍,这是执政团队长期保持强有力的重要保障。
但公务员工作被想得“90∶1”这么好,还是有些失常。中国需培育教师、医护人员、市场营销、出租司机等城市主流就业领域的吸引力,让他们更受尊敬,进取空间明显,同时加强私营企业的吸引力,这将使中国的城市就业市场不仅丰富多彩,而且更加平等。
政府不创造价值,政府只是国家预算的执行者,理顺公务员同其他职业的福利及荣誉关系,将是国家体制进一步理顺的外部呈现。现在不少人都把公务员当成“官”看,而且相信他们“油水”多,这是中国社会意识形态中挺基础的观念之一。
公务员考试火爆现实说明,中国一要发展,向全体公民提供更多也更有吸引力的人生机会。二要不断调整改革,在有突出吸引力的行业与弱势行业间及时调控平衡。这既是国家发展之道,也是增进社会幸福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