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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是建筑的本质,建筑师的设计是为使用者服务。建筑是一个有着明确物质功能的真实体,有着与艺术不同的严谨性和物理学与数学的精密性。建筑师面对建筑就如同医生面对患者,他们最大的职业特征就是要真实。这真实包括主体的真实和客体的真实。医生给病人看病,用不着去思考政治和哲学,也不用浪漫和诗意,他是对症下药,真实地对待病人;病人求医治病,恢复健康后才会有切身的真实体会。建筑也是一样,建筑师一旦出现技术问题,建筑可能就会坍塌。一幢建筑无遮无挡地耸立在你面前,可以使用、可以抚摸,也可以品味……它真实地赤裸在你的视觉之中。
人们生活的基本需求是衣食住行,住尤为重要,每个人都有家,家的建立,首先要解决房子。一个单位、一个公司的建立首先要找个房子,租也好借也好,没有房子,是万万不可能的;一个人外出旅行,到了一个地方停下来,第一件事也是先找住的地方,有了住的地方才能安定下来。房子这个人们司空见惯的物体,对人的生存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它真实得让你无法摆脱,它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生活必需晶。
建筑存在的合理性,就是它的使用功能,这成了建筑师职能的最基本要素,也是建筑师首先思考的问题。使用功能成为建筑的灵魂。无论建筑师怎样奇思怪想,无论建筑设计风格如何翻新,我想建筑师都是围绕着使用功能进行智慧挖掘。建筑师建筑语汇的使用,诗意品质的表述,哲学理性的思考都必须在使用功能的约束下进行。同时,在空间的思考上,人与空间的关系、空间与自然环境的关系、风格与结构的关系、张扬与内敛的关系,也都是在功能性的制约下进行的。
建筑师在设计过程中,无论灵感是偶发的,还是强力挤出来的,无论是因为砸碎的电吉他带来的创作欲望,还是在一个鹅卵石的诱发下带来的逆向思维,它们都维系在建筑功能的空间内。好的建筑都维持着率真的直白性格,建筑外形或内部结构以及材料的使用无论多么特殊,都不应该让喧嚣的风格浮游突出在功能之上。我深信,好的建筑一定是平和的、谦逊的、简约的和诚实的。
在消费主义的背景下,人们被紧张、压抑、竞争的情绪包围着,原有的精神理念在瓦解,新的精神理念还漂浮游移,云遮雾罩,生存价值取向的计量器不断摇摆。这个特定的历史时期的时代情绪,感染着每个人,艺术家也不例外,各奔东西,各行其是。这个多元的时代确实是机会多多,艺术家们也生逢其时,手艺人继续卖技术,聪明人卖观念,手艺差智慧又不足的人还可以卖“身份”,只要以艺术之名出现都会找到不少借口。艺术圈内玩得热火朝天,一不小心就会冒出“英雄”人物,艺术的池塘里潜伏着大鱼(金钱、名利和地位),挤满了打捞者,人多了,水也就浑了。耀眼的成功者,不断地诱惑着更多的人浑水摸鱼,摸鱼的工具和手段也自然丰富起来。
透过这繁荣热闹的场面,我们冷静旁观,就会发现艺术圈内有很多虚假和伪造。商品做假,总有识别手段,而文化做假却很难鉴别,虚假的艺术往往能浑水摸鱼,遮人耳目,再加上很多缺少慧眼的理论家借题发挥,无中生有,人为炒作,在名利的诱惑下,再加上各种媒体无知和庸俗的吹捧,真假难辨,文化虚假与浮躁泛滥。
艺术家,要么关注自己、关注自己生命的感受;要么关注社会、关注大众,去真切地感受大众生活。而当下的艺术家并非如此,关注艺术行情,关注艺术动态,关注怎样制造历史,怎样挤入文化史,他们像中医一样把手搭在文化史的脉搏上,去把脉对症。盯住收藏家的衣兜,看清市场行情。人哪,真是聪明。艺术家方力钧在《画余琐记》中谈得很生动:“越来越多的艺术家把艺术当作投机、当作赌注,人太聪明了,人可以根据文化史、艺术史下判断,然后决定如何行动和拿出什么样的作品,所以老有人成功,总见有人获得巨大的成功,这些比兢兢业业地制造奔驰汽车或者编织衣锦合算得多。这种做法无疑激励后面的人义无反顾地去投机。”(转引自周长江主编《解读创作》一书)对于投机倒也不能简单地理解,投机是人智慧的产物。谁让人有智慧呢,况且在这个社会名利场内竞争如此激烈的时代,人会为功名不择手段的。对投机我们也可不必说三道四。使人担心的是,不是用投机手段去获得名利,而是用投机手段去伪造历史,伪造文化。历史不仅让我们这一代人去关注,更重要的是留给后人去解读,如果后人看到的历史是伪造的,是虚假的,那将是一个什么结果!
功名也罢,欺骗和内疚也罢,在艺术范畴内倒也是虚幻对虚幻,也是在社会小范围内无聊者面对无聊的事,让艺术家自己去玩吧。
让自命不凡的艺术家玩去吧!
在艺术和建筑相互渗透的时代里,艺术圈内虚伪的恶习一旦传染给建筑,后果将远比在艺术圈内要严重得多。当代艺术处于艺术家自娱自嘲的状态,大众不懂,大众也不要懂,是跟大众不太沾边的事。最多不过骗点房地产老板九牛一毛的零银子,要么就是赚些洋人兜里的不知该怎么花掉的钱而已艺术家再聪明,想骗取大众用来维持生计的钱是很困难的。建筑师的职能决定他和艺术家不一样,千万别玩虚伪,建筑师玩起虚伪那真的是伤害了大众。如果建筑师也像艺术家一样为了功名,为了改写建筑史或艺术史,那建筑将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很难想像。建筑是大众的,建筑需要人文关怀,建筑师可以是前卫的,可以打破一切旧俗陈规,但是他不是为建筑史盖房子,也不是为自己盖房子,他是为大众盖房子。任何一个人都有权拒绝对艺术的接受,因为任何人都可能会有比接受艺术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但建筑却不然,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建筑,都会面对着建筑,也就是说每个人把大量的血汗钱都花在了建筑上。建筑师的虚伪,将是对人性的践踏,对大众的犯罪。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艺术并不一定都同时代合拍,有时有些虚伪的或低级的艺术并不一定都包含着时代精神。艺术是极个人化、极端化的产物,所以艺术作品的内容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没落的,无论是陈腐的还是创新的,都可能出现偶然的或片断的、不准确的时代情绪。然而,建筑却很可怕,它绝对反映了社会和时代的政治精神,它无法掩盖虚伪,既无法制造出虚假的时代精神,也无法摆脱真实的时代精神。一个新建筑的精神含量,我们也许今天无法感觉,可是过了十几年或更长时间后就会清晰地看到。从中能看到决策者的能力和良知,看到政治倾向、经济能力、文化态度,这一切都会一览无遗,一点都无法掩盖。
当下的艺术发展,在自由,多元和个性的表面现象背后,隐藏着一种文化破碎和混乱的危机,这种文化危机的根源来自消费主义与功利主义的时代精神,在这种危机面前艺术采取了投机与折中。文化价值被功利主义偷梁换柱。艺术的商业化不断地给艺术注入兴奋剂,同时也不断地使艺术家向妓女看齐,无论是毫无创意的中国画,还是所谓当代的先锋艺术(包括行为、装置、影像等),向妓女看齐者为数甚多,表现形式也如出一辙,有贵贱之分,也有名妓暗娼之分。
无论建筑怎样“平庸”,眼下倒还算清白,但艺术的虚伪在向建筑蔓延,已有“精英”的建筑师开始胡言乱语了,并露出恶女之习。我想建筑自身的真实本质,可能是对虚伪最好的防范。功利主义、消费文化都是情理之中的,没有创造力,没有文化支撑虽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建筑染上虚伪与欺骗的恶习。